为什么城投越堵越火，民企越纾越困？-苏莉的财新博客-财新网

东方园林在瑞雪兆丰市之际又给市场“惊吓”。还是同样的配方、还是熟悉的味道，还是不明觉厉的“技术性违约”。而这次背锅的不是不翼而飞的公章，不是不靠谱的实习生，而是节日综合症的财务人员。

大家在疑惑，不是被纾困了嘛，怎么还来这一出？在城投越堵越火的同时，民企已然呈现出越纾越困的态势。这是为什么？

从“来，先迟到个100块钱的”的故事讲起吧。一家幼儿园，家长接小朋友经常迟到，老师不胜其烦。连连道歉的家长，内心充满了对耽误老师下班时间的愧疚，各种影视作品都很喜欢以此为场景。园长为了扭转这个情况，特出台了一项惩罚举措：凡是晚来接孩子的家长，迟到30分钟以内罚款50块，1个小时以内罚款100块，以此类推。你猜结果如何？完全出乎园长预料。初衷是为了减少甚至杜绝家长迟到的政策，但结果却导致迟到率和延误时间显著提升。

为什么？家长以前的想法是，实在对不起影响老师下班，很是愧疚；但愧疚被量化后的想法是，来，200块买老师2小时时间，自此迟到得理直气壮。后来园长觉得此举确实不妥，就取消了罚款制度，想着就一切再回到起点。但结果又让园长大失所望，迟到的情况更加严重了。为什么？以前需要付费的项目免费了，家长们还不好好消费？

社会行为不是在跟自然对抗，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博弈。不是根据完美模型出一个政策就能得到理想的效果。这就是“上有政策、下必有对策；下有对策，上定有政策”循环的微观基础。人具有能动性，会强化或消弭政策的预期影响。

为什么城投越堵越火，民企越纾越困？政策造就了老城投债的稀缺性，威吓和呵护的循环背后，于市场而言，难舍难分的信用关联反而愈发坐实；而政策的保驾护航引发的却是一些民企对债权人利益的公开侵害。最后就应了那句话：世界上路本来挺多的，走的人多了，就没路了。

债券市场钟爱国企，对民企有偏见有扎实的理性基础（具体论述可参见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？》）。从根本上来说，购买纾困债券机构认可的还是其背后中央的背书，是中央信用物的创新，而不是民企信用的创造（具体论述可参见《是“信用物”的创新还是“信用”的创造？》）。这种创新如果利用不当，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，伤害整个民企的融资环境。

不是所有企业的融资都应该在债券市场解决。不同行业、不同发展阶段、不同所有制企业，适合不同的融资渠道，不应该毕其功于一役都在债券市场实现。民营企业融资贵不是问题，难才是问题。又便宜又便捷的融资，本来就是为强AAA准备的。促进多元化投资机构的发展，完善对投资人的保护机制，才能使得债券市场良性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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