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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债市“神操作”频现。有民企被收编了,有超短变永续了,有国企宣布赖账 了,有城投喜迎换爹了……市场不说惊心动魄吧,也是惊吓不断。
 
历史不会重复,但会押着同样的韵脚。如果设置一个“马克•吐温奖”,颁给最像当下的过往,你会投给哪段历史?雷伊·达里奥的回答是,20世纪30年代后期。
 
听到这个说法,第一反应是“怎么可能”?20世纪30年代后期,那是什么年代?债务危机引发纳粹政党上台,最终导致第二次世界大战。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和平红利,怎么可能接受世界大战近在眼前?但理智告诉我,无数的历史表明,没有什么事必然发生、也没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。
 
债务危机为什么会引发政治危机,最终走向世界大战?推理过程远比结论更重要,要想改变结果,改变逻辑链条上的关键节点即可。下面我们从达里奥的《债务危机——我的应对之道》中来梳理一下他的推理逻辑。
 
20世纪30年代债务危机到世界大战的核心逻辑是:政府无力控制债务危机蔓延为社会危机,最终导致极右势力上台,以战争的形式将国内危机转嫁给别国。
 
债务危机中,政府分摊损失的能力至关重要。历史上的债务危机大都经历了“繁荣—泡沫—痛苦去杠杆—杠杆不降反升—政府加大刺激力度—和谐去杠杆—银行国有化、流动性支持、购买问题/不良资产—复苏”的过程。债务问题发酵过程中,政府若有能力及时出手应对,将损失分摊到社会不同群体中,便可将债务危机向社会危机的传导链条断开;但若政府缺乏必要的知识和权威,没能及时有效应对,就会使得债务危机蔓延为社会危机。
 
债务规模大是危机吗?不一定。
 
债务用途比债务规模更重要。信贷是现代经济发展的动力。大量举债本身不是问题,关键在于债务的用途和结果。如果债务主要用于生产性目的,形成能在未来带来现金流的资产,就是好的信贷,不是问题,更不是危机;但如果形成的是一堆没有未来现金流的负资产,大量举债则会积聚系统性风险,是问题,也可能会引发危机。所以债务规模大小不是问题,用途才是关键。
 
债务结构比债务规模更重要。以本币计价的债务占比高,即使规模大,政府腾挪的空间也很大,不是问题,更不是危机;而如果外币计价的债务占比高,则受外部流动性冲击的可能性大,是问题,也可能引发危机。另外,长期债务占比高的体系,可以以时间换空间,引发危机的可能性小;而如果短期债务占比过高,受资本市场的流动性影响大,引发危机的可能性更大。所以短期外币债务占比过高,才是要警惕的问题。
 
债务背后的权力平衡最重要。政府分摊债务危机带来损失的能力,取决于背后的权力平衡。被和谐的主体甘愿利益受损?怎么可能?反弹在所难免。因此经济下滑不是风险,债务累积不是风险,政府分摊损失能力弱引发强力反弹、导致分裂才是风险。
 
所以,未来会不会重复20世纪30年代的历史,核心在于政府对市场的影响力。有无数个合理的理由悲观;但乐观,一个理由足以:别无选择。既然生在这个时代,既然长在这个国度,能做的,只能是相信我们的明天会更好。巴菲特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际依然坚信美国经济的未来;革命先辈在长征路上始终坚信革命终将成功;站在当下,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乐观。毕竟,未来是今天的你我创造出来的,不是基于过去计算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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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莉

苏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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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金诚首席债券分析师。个人微信公号:评级的艺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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